感受人生却茫然

这是2018年农历年的年末，我站在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，而半小时前，我还呆立公交站旁，感受着人生的某种茫然。

深圳，我每天都在这里生活和上学，这里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城市了。站在公交站旁，我无数次在线路上来来回回，塞着耳机，听着没有歌词的音乐。看着公交车一辆一辆缓慢而过或匆匆穿越，看着站台旁玻璃框里的红色站点名称，我的目光一次又一次滑过它们的位置。

我要去哪里？我的目的地在哪儿？我在哪里下车？我下车的终点会有除了霓虹灯以外片刻的温馨吗？我穿着黑色羽绒服，挂着围巾，很温暖，而眼神暴露在寒冷的夜色中，夜色带着末落年份的最后的凄冷。

我终究还是上了一辆公交车。在站定的瞬间，我看见一个活泼的身影。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眸，歪着脑袋，一直看着我。我也看着他，试着让嘴角上扬。他小小个儿，和身旁的妈妈打打闹闹，有说有笑，无比温暖的举止让我很是羡慕。他的眼睛或许谈不上美丽，却干净得像春天初融的河水。

不知不觉，我的眼睛湿润了。曾经的我是否也拥有这么一双明亮的眼眸？是否也曾流淌过一条清澈的河？它流过四季，流过我的懵懂童年和天真的梦想，在那些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唱着欢快的歌，在那些温暖的季节里与小鸟畅游。在这一个年末，它也尝试着和这位小男孩交汇，只是，这凄清的夜色，为何骤然就降温了？

我在书城穿梭，没有在任何一册书前停留。我知道，此刻的我，没办法走入一本书，也没办法与这些伟大的魂灵交流。当然，在我看来，这里也有很多书是粗制滥造的，仅看书名就知道，这些书就像标题党，追名逐利，炫酷媚俗玩深沉，没有多少欣赏价值。

我与一排排书擦肩而过。我是否错过了一些深刻，是否错过了一段精彩的论述或一段不该忘记而值得去研究的历史，此刻，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。我的眼前，只是让一些陌生的面孔经过。我看着那些稚嫩的孩童，随地而坐，倚靠在书架上读着色彩斑斓的漫画书，看着怀揣金色梦想的中年男在金融地界寻找，看着幼稚的儿童在童话里寻找快乐，其实心里蛮羡慕的。

至少他们有很明确的目的，而我，却正是这偌大书城中最无聊的一个，故作高雅，却空虚得像贝克特《等待戈多》中的人物，荒诞而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