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摊范儿高二记叙文
此处不是江湖,但上演的却是一场视觉与嗅觉的金戈铁马。你曾经不由分说地在那方寸之间,俯首称臣。那乾坤万千的方寸之地就是——小食摊。
那时似乎还没有城管,学校外面的各色小摊是那么欢快地存活着,以学校的大门为出发点,各式小食摊两边一字排开。最近处是一个卖鸡腿面包的摊子,摊主是一对年轻夫妇,那些金灿灿的面包鼓鼓囊囊,“面容”姣好,还刷着一层亮油,在阳光下,散发着一股让人惊喜的焦香味,女人戴着一副油腻的透明手套,用小刀将五毛钱一根的香肠微微划开一道口子,然后就是“哗”的一下,露出了粉嫩嫩的肉体,然后很工整地切成三段。不过,谁也不知道那截香肠是怎么放进面包里去的,所以也就成了江湖一谜。
一对中年夫妇经营着他们的五香豆腐干摊,一只翻腾着的酱汁锅,五香豆腐干在锅里发出汩汩的声音,吸足了酱汁,鼓鼓的。案板上搁着一个大碗,绿白相间的葱花满溢,还有一个甜面酱罐,食客总是很努力地用大刷子在不多的酱罐里努力搅动几下,给自己手里的那串五香豆腐干刷上厚厚一层酱,然后畅快淋漓地吃起来,边走边吃,任酱汁“滴答”掉落在地。
卖炸臭豆腐的老妇人,拿着一双极长的筷子在油锅里搅动着臭豆腐,炸好的金色的臭豆腐放到锅边的竹架上,滤油。很多人喜欢吃臭豆腐——这种闻起来臭吃起香的民间美食,所以要排队等候。老妇人一边手不停歇,一边看着食客的万千吃相,问:“饱了吗?要不再加几块儿?”臭豆腐的臭和五香豆腐干的香混合在一起,风一吹,此消彼长,食客和路人都呼吸着这独特的人间烟火味。
卖蜂蜜小蛋糕的摊子有如蜂巢般的模具,里面是一个个奶黄色的小物什,氤氲着潮潮的热气,奶香在近处的空气里升腾、盘旋。我记得小胖在自己的日记里面写过这样的话:“如果我长大了,我想要两个做小蛋糕的摊子,我从一个摊子上拿一袋1元的蛋糕,然后在另一个摊子上拿一袋2元的蛋糕,全部吃掉,留下一个给小朵(小胖的同桌)吃。”
所以,在这种氛围下,在孩子们的心里,小吃摊的摊主就是江湖老大——孩子们,想象中最传奇的英雄。孩子们总能用撒娇或撒泼征服奶奶辈的人,实在不行就坐在地上不走了,老太太招架不住,只得掏钱。于是,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手持一根串食物的竹签,一脸骄傲的样子。谁会在拥有了一个鸡腿面包后去想更多呢?
后来,我们换了班主任——一个很清爽的女孩,她规定:不许到小食摊上买东西吃,违者罚抄生字100遍。可是,全班同学攻守同盟,顶风作案,顽强地吃着小摊货。
后来,上了中学,我竟然自发形成了一种可憎的观念——小摊货吃不得。于是,我总是侧目而视学校门前的小摊,总觉得眼前是一片死猪肉、死鱼肉,还有漫天的扬尘,就这样我到了“看山不是山,看水不是水”的年纪,从此小摊变成了市井,但不是市井的传奇,仿佛是一个和城市阴沟密切相关的概念。
近来,在一位行者的博文中读到了这样的一番景象:台湾的小吃摊业主很喜欢让自己念大学回家的子女帮助打理小吃摊,并且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把小吃摊作为一项祖传的家业继续下去。想象中,我仿佛凭此看到了在林荫道边,那一代代人对于那一个小摊位的坚守,食物冒着亘古的热气,专属于那一座城市的民间传奇。
或许,在数十年的恍惚间,我们终究触及了一种叫做“小摊范儿”的前世与今生。那些生于斯,长于斯的方寸流动空间。全然的草根人物,不变的坚守,不变的南腔北调,喧哗着专属于城市的惊喜,那些在岁月深处的潜流冒着泡泡,像是城市安静的密语。
一城,一英雄。一摊,一天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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